二十年,誰沒變

有朋友說過,每逢事件的五,十,二十週年來「大搞」紀念是不合邏輯的行為。無論是五,七,九,十不都是一個數字而已,為甚麼只有「齊頭」數字才得到重視?

也許我們不能要求所有人都隆而重之去對待每一年的紀念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容易令人記得的年份作回顧吧。

 

今年是家駒逝世二十週年。這一個週年,對我來說確是有特別的意義。家駒走的時侯時年三十一歲。而當年還是在唸小五的我,今年也是三十一歲了。

十一歲的我,覺得三十一是個遙不可及的年紀,也覺得在這個年紀出人頭地是自然而然的事。但到頭來,我發現原來人在三十一歲能夠有家駒的成就是多麼的了不起。

二十年過去,當年追車,迫爆玻璃,得知家駒死訊後痛哭流淚的歌迷們,到今天大概很多都已成為人母,當了初級師奶吧?現在的你們,還有聽《歲月無聲》,《光輝歲月》或是《情人》嗎?

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誰沒在變。

是的,我也變了。隨著時間的過去,當天跟著家姐一起聽Beyond的歌曲,對歌詞似懂非懂的我,一路走來,對那些作品也都有新的理解,新的體驗。

例如,在世界各地的人權和自由備受挑戰的這幾年間,我更能體認《光輝歲月》裡那一句「風雨中抱緊自由」。

又例如,當年覺得《遙望》很沉悶的我,後來慢慢懂得那思念的感覺。

人的看法會變,時代會變。不變的就只有家駒那獨特的嗓音,和他對音樂的執著。

 

通常這種文章,都要以歌曲結尾。但聽了這麼多年《海闊天空》,有沒有另外一首歌好聽呢?

想到這裡,我想起了1991年那年,爸爸帶了家姐和我到紅磡體育館去聽的Beyond演唱會。(真的很感謝我的父母當年沒有反對家姐和我聽Beyond,更掏腰包帶我們去聽演唱會)

因為電視尺度所限,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Beyond四子的形象看來其實和一般偶像歌手沒有太大分別(尤其是唱《真的愛妳》的時候,簡直就像中學生組樂團那般)。但那一個晚上的Beyond,曲風和身體語言都跟我在電視看到的不太一樣。

那一夜,我看到了真正的Beyond。

而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這一首在encore時唱的《金屬狂人》。

來,一起呼叫響震天吧!

 

聽盧凱彤唱《早班火車》

在Beyond的歌曲中,《早班火車》算不上是十分為人熟悉。但它卻是不少Beyond歌迷的最愛。

Beyond的歌曲題材都很廣:《大地》和《遙望》是關於鄉愁;《長城》和《爸爸媽媽》都甚具政治意味;《俾面派對》和《我是憤怒》講的是人際關係。

相對於這些曲詞的成熟和深度,Beyond的小量情歌,如《喜歡妳》,遣詞用字之間卻會給人一種青澀和直接的感覺。

就像這首《早班火車》那般,是一個單純的暗戀故事:一個男生,每早在列車上都會見到那個心儀的女生,但卻一直不敢上前認識她,向她表白。

這種故事在當年九零年代初也大概被人略嫌老土,但這種純粹,卻是很多人生所欠缺的。

 

我對Ellen的印象,還是停留於At17的年代。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出道十年了。我到最近才得悉她近年轉戰台灣國語樂壇,有不俗的發展。往外闖,去挑戰自己,才是真正的香港人精神。

當年家駒的Beyond和現在的盧凱彤,也都如此。

 

又是六月天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有些事,發生了十四,十五,或是十六年其實分別不太(因為無論一件事發生之後,無論過多久,也不能改變它曾經發生的事實)。但是,每當一件事到了十五,二十這種「整數」周年的時候,就特別多人關注。

黃家駒在日本意外逝世,已經十五年了。

想過要為六月三十日這日子寫一篇文章,但總是寫不出具體的文字。是時間把一切的感受沖淡,還是所有感覺都已經在這blog寫過了,重覆也沒有意義?

無論如何,還是在這裡留下隻言片字,聊作記念。

故事

自問不是 Beyond 最忠實的歌迷。但聽了 Beyond 的六月天的專題,聽 Paul ,家強,世榮聊天似的說起以前 Beyond 的軼事,聽了幾首 Beyond 的舊歌,心裡是覺得很感觸。感慨不只是因為家駒英年早逝,也在於 Beyond 的歌陪伴著我渡過我那十幾歲 teenager 的歲月。家強在專題裡說道,家駒離開之後,他們的作品都有種悶悶不樂的感覺,我想,那正好切合我當時的心情吧。

有人問我,我的筆名深霧是怎樣來的。其實,那是 Beyond 的兩首歌名組合而成的。我記得那天我決定要起一個新的筆名,於是我便漫無目的地翻著身邊的東西。然後,我拿起《驚喜》這專集。我翻開歌詞書,看到有兩首歌,一首叫《深》,一首叫《霧》,然後不知怎的,把這兩個字用起來了。

為甚麼每一次寫 Beyond 的事,都是這麼長篇大論的呢?

在今年的 Beyond 的六月天專題裡,播了 Paul 創作的一首歌。 Bold 的詞句,是 Beyond 的歌名。我只是憑記憶,不知道有沒有漏掉。 Gilbert 兄替我看一下吧,哈哈。

故事

你的聲音 仍是那麼近
就似安慰者 撫慰著舊情人

昔日舞曲 無聲告別
留下了無盡空虛 不再猶豫
永遠等待 原諒我今天
再見理想 談何容易

灰色的心 誰是勇敢
天真的創傷 留下赤紅熱血
無論是光輝歲月 或是命運派對
即使不可修補這缺口 也算曾是擁有
海不闊 天不空 你要我冷卻夜雨

無聲歲月中 留低 是那衝開一切的腳印
門外看我會看得更清楚 期望你我會堅守到謝幕

逝去日子中 留低 是我真的愛妳的烙印
長城厚 厚不過我的心 期望你會給我去庇佑
寫好這故事

踏著灰色的軌跡 回家
自信活著便精彩 我在夢裡想你

無聲歲月中 留低 是那衝開一切的腳印
門外看我會看得更清楚 期望你我會堅守到謝幕

逝去日子中 留低 是我真的愛妳的烙印
長城厚 厚不過我的心 期望你會給我去庇佑
寫好這故事

我們故事

家駒逝世十二週年

無意中聽了「組 Band 時間」的「 Beyond 的六月天」專題,才驚覺六月三十日是家駒逝世十二週年了。

十二年前的六月,我十一歲,剛來了溫哥華三個月。

認識 Beyond ,是因為家姐和她的朋友都在八九,九零年間成為 Beyond 的歌迷。家姐並沒有追車,或去推倒玻璃( Beyond 歌迷的激,遠超所謂四大天王的歌迷)。她極其量只是收集所有 Beyond 有出現的報刊雜誌,還有把 Beyond 所有在電視的表演, live 與否,都錄下來。那些,大概是嚴格的家教下盡她所能做到的事。

家駒過世的消息發出之後,溫哥華本地的電台也有記念家駒的特備節目。我記得,當時我們還是寄住在姑姐的家,我和家姐和表兄是睡在同一個房間。那節目播出的 時間是深夜,我們都已經躺在床上了。但我和家姐都沒有睡。家姐背對著我,一邊聽收音機播出 Beyond 的歌,一邊在抽泣。

當時的我,沒有哭。

按一下 fast forward ,十二年後, Beyond 要正式解散了,家姐離家到了多倫多唸書。而我,沒有喜愛 Beyond 的音樂從而喜歡其他 band sound ,平常口中哼唱著的,是陳奕迅,古巨基,劉浩龍的流行曲,跟搖滾樂風馬牛不相及。

那麼,家駒和 Beyond 對於我來說,是毫無影響嗎?

Beyond 對於我的影響,大概是在於對音樂的要求。我會鄙視那些五音不全,不懂樂理的所謂歌手,我會鄙視那些一看就知道筆者沒有聽過那專集的樂評,我會儘量少聽 K 歌…

在某討論區內,有個小朋友說 F.I.R. 的歌比 Beyond 的更有深度,令我無言。我不覺得憤怒或是不快。我知道,年紀比我小幾年的香港人,大多數也很少接觸 Beyond 的作品(家駒過世後, Beyond 的音樂被日漸邊緣化)。只好慨嘆香港原來連小小的一隊 Beyond 也容不下。